胡作非为米米周

就,本质是KKH,间接渡高,偶尔Y2,也吃竹马。

七夜·第三夜

第三夜

 

这一天晚上,依然是自称名为高阶权太的旅人拨旺了火堆,安静坐着,等待主人到来。但今天主人出现时,壶中的水还没有开始翻涌。高阶微微笑了,说,在等待水沸腾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吧,这是一个很合适喝茶之前听的故事。主人轻轻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神秘香气围绕着两人,为高阶接下来要讲的故事蒙上一层不知名的颜色。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名领主,他骁勇善战,闻名四方,在三年前的一场战役里,领主大人以一己之力,打败了邻国的将军,逼得邻国安分至今,只是可惜,领主的哥哥,前任的领主,在那场战役里英勇战死,大家猜测这就是领主大人从那之后再也不笑的原因。

治下的百姓都十分喜欢这位领主大人,原因很多,男人崇敬他是因为他战神的威名,女人喜爱他是因为他长得白皙秀气有着看似无害的羞怯眼睛。领主身形并不太高,可是骑在马上的时候如同天神一般光芒四射,他的头盔遮住了那张漂亮的脸,整个人在盔甲的包围下坚毅得像是钢铁。

 

可是呀,这位领主大人,一旦下了马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只见他匆匆往宅邸最深处赶去,边走边脱着盔甲,小跑着的侍女手忙脚乱跟着接过他随手丢过来的盔甲,沉重的金属压得女孩子们踉踉跄跄,可是向来温柔的领主大人却急得根本顾不上她们,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没有半点沉稳威严的样子。

 

他走到最深处的房间,终于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地板的吱呀声骤然消失。侍女们已经捧着盔甲外衣退下,只有领主大人独自站在一扇拉得严严实实的门前。

 

这里是宅邸最人迹罕至的地方,连光线也不愿意待得太久,幽暗的门上画着白色山茶花,金黄的花蕊昭示着颜料的珍贵。领主大人早先匆忙不耐的神态已经消失无踪,他抬起手,小心地叩了叩门框。

 

门内传来的不是应答的声音,而是一声无奈的嗤笑,仿佛在嘲笑这种虚伪的做派。他轻轻拉开门,踏进去,回身细心把门关好。

 

房间里比走廊上明亮许多,和门相对的那面墙外就是庭院,墙上安着珍贵的大幅玻璃格子窗,户外的亮光柔和地照进房间里,把一切映得通透明亮。窗下的矮桌上摆着纸笔书卷,桌旁的榻榻米上是厚厚几沓写着字的纸,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家具陈设,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天花板中心镶着一只铁质圆环,圆环上系着一根白色的绸带,长长的绸带看起来质地十分轻柔,只有最美丽少女的肌肤才配得上它,这根绸带从房顶上垂下来,像一缕月光一样蜿蜒着,月光的尽头是一只精致纤细的脚踝,沿着脚踝向上,是白皙光滑的肌肤,再然后,肌肤隐没在一片黑色的布料里,那是一件罩衫,式样十分简单入眼却舒服得不得了,就跟穿这件衣服的人一样。

 

那个人倚在矮桌边,手里捧着卷书,对领主的到来恍若未见,眼皮都没有抬那么一下。他的不敬丝毫没有触怒领主,这位在万千敌军前自信得像座山一般的大人,只是跪坐在那人的面前,然后慢慢伏下身体,用一种最为卑微虔诚的姿态触摸着那人系着绸带的脚踝。

 

看书的人对这副场景熟视无睹,自顾自掀着书页。一页,一页,又是一页。领主大人的手发起抖来,压抑许久的欲望不安地咆哮着,他试探地握住手掌下的脚踝,手指开始摩挲小腿上隐约的蓝色血管。对方依然像一尊只会翻书的雕像那么安静,领主大人的手一路向上滑进衣料深处,整个人顺势往前倾去,脸埋进那人的身体嗅着他的气息,猫一般的嘴唇微微张着,如同在外漂泊许久终于归家的孩子一样猛烈而狂乱。

 

领主宅邸内的仆人都是近三年来新换的,但是大家依然非常信赖并且尊敬领主,因为这位主人从来不苛责仆人,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他进了那个房间后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于是每次大人去看那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谨慎地远离那个角落,这样才不会像三年前那批不小心的仆人一样被杀掉。

 

所以,没有人听得到领主大人的鼻息渐渐粗重紊乱起来,更没有人听到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偶尔漏出的呻吟。书卷还被紧紧攥在手里,可是拿着它的人简直自欺欺人。领主大人早已经吻上男人赤裸的胸腹,褪落到腰间的外衫下居然空无一物,仿佛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让高高在上的领主大人随时发泄自己不可告人的欲望。终于,领主大人火热的手探进了最私密的地方,书卷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房间里一直没有人说话,只有空中那根白色绸带随着某种节奏一颤一颤,像极了水面上被打散的月光。

 

良久之后,一切都归于安静,领主大人伏在男人身上,男人的眼睛看着窗外。他长得并不像世人眼中妖娆妩媚的男宠,正相反,他有着端庄英气的脸庞,挺直的鼻梁,黑白分明的凤眼里分明是上位者才有的傲气,可是忧郁的眉间却透着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替他拂去的忧伤。

 

“明天我又要走了,”领主并没有睡着,他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山丘国的将军快要抵达边境,这一次不会那么容易了。”

 

“多久?”男人终于出声,虽然刻意冷漠,声音里还是带着天生的温柔和磁性。

 

“三个月吧,他是来报仇的,必定要打到一方死去才会罢休”

 

忍了三年的仇恨,所以不死不休吗?对话被这个沉重的词中止,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男人说,“我和你一起去。”

 

领主大人惊愕地抬起头,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三年里他让自己除掉所有知道内情的人,甘愿被一条毫无作用的布带子绑住,现在居然愿意重新回到世人面前吗?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给我一个面具,”男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会逃走的,已经这样了逃走有什么意义。”

 

于是,在第二天出征的军队里,领主身边多了一位神秘的武士,他浑身笼罩在黑色之中,黑色盔甲,黑色面具,只有右脚脚踝位置不知道为什么系着一条雪白的绸带。一路上他都伴随在领主左右,哪怕夜晚也半步不离。没人知道他是谁,但经常有人见到他静静仰望远方,眼光贪婪得能穿越时间和死亡。

 

战争的过程我不想多说,这种残酷冷漠的情节总是令我悲伤。总之,对阵的将军果然不要命似的悍勇无比,带领着军队把领主大人压制得且战且退,仅仅十天之后,领主的军队陷入了困境,面对忍辱负重三年的敌国将军,心有重负的领主大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最后,大约是觉得仇人必须死在自己手里,将军提出要和领主单独决一死战,战书里没有约定输赢的代价,因为失去主将的战场已经没有了意义。领主大人接受了这个意气用事的提议,独自一人提着刀上了马向战场奔去。

 

决斗的过程毫不出人意料,尽管刚见面时那位将军愣了一下,但这瞬间的犹豫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疯狂,他挥出的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仇恨,领主大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逐渐落了下风只有招架的份。最后,领主大人放弃了抵抗,认命般看着头上那把高高举起将要斩下的刀。

 

忽然,一支羽箭像神明掷下的黑色闪电一样狠狠扎进了将军的肩膀,把将军撞得往后退了半步跌坐在地上,颓然的领主拼着最后一丝本能扑上去拔出那根箭再度狠狠扎进了将军的咽喉。

 

黑色盔甲的男人默默走了过来站在犹自坐在地上尚未平静的领主身后,领主半侧过身,看见他脚踝上那根几乎辨不清颜色的绸带。

 

“我以为那根箭会冲着我来。”领主低着头说道,他的呼吸还很急促。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男人说,“因为我改主意了,我想离开。“

领主大人看着尸体上那根箭,“你走吧。谢谢你。”

“但是,”他紧接着说道,“把弓箭留给我,我的刀丢了。”

男人温柔地看着领主的背影,如果他此时转身,就会看到这个男人眼里的爱意。可惜他没有。过了一会儿,男人把弓和箭袋放在脚边,骑上自己的马向远方而去,马的速度并不快,和他脸上的决绝毫不相称。

 

又一支黑色羽箭尖啸着划破两人之间的空气准确命中男人的后心。他晃了晃,倒了下去。片刻之后,领主骑着马追了过来,他从马鞍上翻落下来,连滚带爬扑到男人身边,紧紧抱着还有温度的身体,力气大得像即将失去全世界一样绝望。他确实失去了全世界,哪怕他把自己的全世界留在了身边。

 

领主大人吻着男人慢慢冷却的脸庞,伸手解开了他脚踝上的绸带抛在了地上。月光的残片被草丛遮掩,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你不会离开我,哥哥。”犹如恳求一般的细微话语飘在两人之间,随即像微风一样消散。

 

再后来,这个小国家被吞并了,因为他们的领主大人再也没有回来,就跟他的哥哥一样,永远消失在战场上了。

 

 

故事结束后,铁壶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水声。高阶笑眯眯地给主人泡了一杯茶。

请试试看,这是我在旅行途中自制的饮料。主人接过来嗅了一嗅,不动声色喝了半杯。

果然是必须在听完故事才能喝的茶啊高阶先生,不然被迷晕了就要浪费您的精彩故事了。

高阶的笑容没有半分改变,如果真的把您迷晕了,我保证您会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您下次再试吧高阶先生。主人说完,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高阶看着那片黑暗,您生气了吧?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今天没有对我说晚安呢,渡海征司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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