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非为米米周

就,本质是KKH,间接渡高,偶尔Y2,也吃竹马。

一篇被点梗的番外


                         “万物都有缝隙,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Leonard Cohen




每年这天的下午三点,渡海就会莫名开始流泪,已经六年了。

 

他很苦恼。这眼泪真是来得一点道理都不讲,曾有一年的下午三点他正在做手术,全神贯注到根本忘记日期和时间,结果在缝合到一半时泪水奔涌而出,幸亏黑崎医生立刻接手,没有酿成事故。所以,渡海医生很专业地分析到,眼泪的分泌和意识没有关系。

 

虽然周围的人不敢明着谈论这件事,但渡海知道,新来的小护士在背后把这天命名为“悲伤之日”。真是够了,这群碎嘴的女人。

 

身为能够接近渡海医生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木下小姐煞有介事地对渡海说她认为这种事不值得苦恼,这就和感冒或者耳鸣一样,来得莫名其妙,去时也是无影无踪,边说她边推过刚从京都老字号捎来的大福团子,请坐在相邻沙发上的渡海品尝。沙发区后面的医生们露出羡慕的眼神,渡海视而不见。

 

花房护士两年前结婚了,对象是世良。渡海并没有对此发表很多感慨,在他看来,世良有归宿可真是一件好事,这样他也能安心了,虽然他并不觉得世良对自己很重要。花房护士婚后还在工作,俨然和猫田护士一样,成了护士长的左右手。花房护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她看渡海的眼神总是透着怜悯和忧伤。不就是每年哭一次吗,渡海觉得女人果然是善于小题大做的生物。

 

说到猫田护士,真是一点没有变,又冷又小又美又危险。渡海觉得猫田真是最可靠的存在,她也能随时察觉他的想法,而且总是站在他这边,最近,他甚至老觉得猫田在护着他。这天,他实在忍不住,跟猫田抱怨说,“我只是去换个衣服,不要守在门口,像变态一样。”猫田冷冷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依然我行我素。渡海依稀记得猫田曾经非常遵从自己的命令,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

 

而世良,居然改了研究方向,跑去读心理学,专攻PTSD,渡海知道之后,冲到世良面前揪着领子半天没有说话。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世良有成为优秀外科大夫的资质,自己还训练了他这么久,居然转去做只会故弄玄虚的心理医生,真是糟蹋了别人的心血和期许。算了,他不想做外科医生的话逼也没有用。只是,渡海隐隐觉得,自己并不仅仅是在替自己抱不平,似乎,世良辜负的不只他一个。

 

渡海本来想去找佐伯教授谈谈自己这奇怪的病症,可是站在门口又犹豫了。佐伯教授几年前忽然须发全白,大概是那场手术终究伤了他的元气,从那之后,教授虽然不能说消沉了下去,但总是看着让人心痛。要不,不要耗费他的精神了吧。渡海这样想着,准备转身离开,却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教授的声音,“我不赞成这么做,世良,渡海现在情况还算稳定。”

 

他就站住了,继续听。

 

“不,我认为他这样很好,虽然你说得对,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受刺激会有危险发生,但那是小概率事件。

听着世良,所有人都守口如瓶。那种事情不会发生。

是的,我不赞成,不,我反对。

就这样吧世良,你如果还有异议可以去听一听木下小姐她们的意见。”

 

渡海站在门外,无法动弹。一连串无法理解但似乎带着某种真相的话语砸在他头上,带来阵阵轰鸣,他只知道,佐伯教授和世良有事瞒着自己,是关于自己的事,木下小姐也知道,不,不止木下小姐。

 

她们?

 

渐渐渡海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他去了护士站,叫出了花房护士,把她带到旧楼池塘前。木下小姐太狡猾,猫田护士太冷静,只有花房护士,单纯得要命。

 

渡海背朝着花房,一根接一根抽烟,在池塘边抽烟是他这几年最喜欢做的事,除了抽烟,就是回到出租屋煮一锅米饭了。

 

花房护士沉不住气了,她想问渡海到底怎么了,却又不敢主动发问。面对渡海,她显得犹豫又同情。

 

最后,在花房几乎要偷偷给世良打电话的那一刻,渡海把烟头狠狠揿灭在烟灰盘里,似乎是算准一般开了口,“为什么要瞒着我。”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是肯定句。

 

花房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开一般浑身哆嗦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连敬语都忘记用。

 

“我是问,为什么。”

 

花房护士低下头,不愿意回答

 

是的,他们真的有事瞒着自己。渡海的头脑中萌生无数种可能性,情绪不由得激烈起来。想到木下小姐的故作冷静,想到猫田护士的母猫姿态,想到世良的性格大变,想到佐伯教授的日暮西沉,他不禁生出一种异样的愤怒,我的事你们凭什么瞒着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只有他……

 

渡海自己愣住了,只有他?他是谁?

 

花房看着渡海的表情变化,慌乱了起来,“渡海医生,请冷静下来,不要想太多,想想佐伯教授,想想你的病人!”

 

渡海充耳不闻。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

头好痛,这声音太尖锐,受不了了,脑袋要被穿透了。

 

渡海捂住头,痛苦地匍匐在地上。花房护士大哭着对电话那头喊道,快过来,渡海医生出事了,不是,不是,不是刺伤…………

 

刺伤?是了…………他看见了。

 

六年前,有人拿着刀,冲进心外科休息室,刺伤了挡在渡海面前的高阶权太,刀刃直接插在心脏上,哪怕是神之手的佐伯教授也没有办法挽回。

 

而渡海,在手术灯亮着的时候,只能满身血迹坐在地上,依靠着手术室门口,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他想起来了,手术灯暗的那一刻,墙上的挂钟正显示下午三点,他的泪水毫无阻碍奔涌而出,再也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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